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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这样一个男人:他是一个忍者,是一个作品中的主角,杀戮对他来说就如家常便饭一般,并且他还与“忍杀”两个字有着不解之缘。
没错,这个男人就是——忍者杀手(Ninja Slayer)。
你以为是只狼吧
网上冲浪比较多的人可能会发现,最近经常能看到“南无三,这是何等的xx”“这也是末法之世的一个侧面”等“怪话”。这些“怪话”看上去很像是“热狗人”(漫画《刃牙》粉丝)或者“磁场颠佬”(漫画《海虎》粉丝)会说出来的话,而实际上也真差不多——这些“怪话”的出处,其实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一部美国小说《忍者杀手》。与《刃牙》和《海虎》一样,《忍者杀手》也在问世的多年之后,在被“玩梗”中迎来了自己的新生。
如果说《刃牙》梗能火,是因为作者板垣惠介在“格斗漫画”中加入了手搓真空、复活冰冻原始人、克隆宫本武藏等等堪称魔幻的设定,非常逆天;《海虎》梗能火,是因为编剧温日良设计了一个壮汉被四个“穿着很少布的大只佬”围起来“终极侮辱”等桥段,也非常逆天;那么同样的,《忍者杀手》梗会火,也是因为《忍者杀手》的逆天程度,丝毫不亚于它的两位“梗界”前辈。
作为一部由美国作者布拉德利·邦德(Bradley Bond)和菲利普·忍者·摩西(Philip Ninj@ Morzez)所著的,以赛博朋克日本忍者为主题的小说,《忍者杀手》里包含了各种你能想象到的、最刻板的,日本文化刻板印象。
比如,在《忍者杀手》里,双方忍者开战之前要互相进行礼貌的问候,即使是偷袭也不例外;而战斗结束时,被击败的一方在死前要“颂咏”一段俳句,就算文化程度不够编不出来,也起码得在死前说一句“再见(サヨナラ)”。
不管是被断头、被炸成碎片还是被变成葱花鲔鱼,这句“再见”都一定会被说出来
再比如,作为一部美国小说,《忍者杀手》的字里行间难免透露出一股美国人的用语习惯,但由于故事以日本忍者为题材,所以作者刻意加入了很多包含日本文化元素的用词。其中最著名的例子,就是“我的神啊!(Oh My God!)”被魔改成了“我的佛啊!(Oh My Buddha!)”——这个魔改翻译过来,就是前文中提到的“南无三!”了。
《博德之门3》里也出现了这个梗
不仅如此,出于对神秘东方文化的向往,《忍者杀手》的作者还经常加入一些看似引用格言的桥段:“《古事记》书上是这样说的……”“平安时代的剑豪兼哲学家宫本·雅治是这样说的……”虽然这些格言的出处实际上都是作者胡诌的,但由于搞笑意味太浓厚,这些胡诌出来的解释反而成了《忍者杀手》自己的定型文梗,与隔壁《海虎》的“一阵强劲的音乐响起”,以及《刃牙》的“你听说过侠客行的故事吗”等定型文梗的用法,如出一辙。
任君自由发挥
在这些元素的作用下,表面看似是文化缝合怪的《忍者杀手》,实际读起来,却有了一种别样的风味。从2010年开始,《忍者杀手》被日本粉丝翻译成日文,“出口转内销”式地在Twitter(也就是现在的X)上进行连载。为了不破坏原文中的那股文化疏离感,译者“本兌有”“杉ライカ”等人特意在日文版中保留了大量看起来很生硬的机器翻译。
此举一下子带火了《忍者杀手》。大洋彼岸的日本读者并没有对“一切忍术都是来自‘空手道·能量’”之类,充满了美国佬张冠李戴意味的设定感到反感,也没有觉得充斥的大量机翻文本让人难以接受。这些看似是缺点的内容,恰恰成了《忍者杀手》最大的优点,让它在日推上大受欢迎。2012年起,《忍者杀手》被角川书店作为轻小说出版发行,它不仅销量突破了170万份,还上了2017年的“这本轻小说太棒了!”排行榜第6名。
但即使是被出版为成品轻小说,《忍者杀手》也依然没有改变它那“不按常规出牌”的奇葩气质——最早的《忍者杀手》是两个美国作者不定期地在多家杂志上发表的,他们从未正式地梳理过小说的时间线。于是,角川书店在出版《忍者杀手》成品小说的时候,也同样复刻了这一过程。《忍者杀手》的成品小说并没有以剧情时间线的发展为顺序出版,而是在时间线上前后来回跳转,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副被洗乱的扑克牌。
而到了《忍者杀手》改编漫画,这个特点就更为突出了。《忍者杀手》改编成漫画的过程,是根据粉丝投票出的顺序来的,只选择性地改编了高人气的篇章。在漫画这边,不仅是顺序乱,有一些篇章甚至就没被做成漫画,直接被跳过了。
再后来的《忍者杀手》改编动画也是一言难尽——彼时的扳机社成立不久,没有太多经费,这让本作的监督雨宫哲不得不把《忍者杀手》动画做成了看起来非常敷衍的“纸片人动画”。
只有拥有忍者动态视力的人,才能看出其中精彩的打斗
尽管《忍者杀手》在形式上有着非常大的硬伤,但不管是小说、漫画还是动画,《忍者杀手》的过人之处也都是明显的:它直击这个题材的内核,给读者/观众带来了非常劲爆的观看体验。因此,《忍者杀手》收拢了一批铁杆粉丝——可见,当非常有趣的故事和非常完善的人物刻画被呈现在面前的时候,观众可以选择性忽略掉多少问题。
这些硬伤虽然造成了内容上的不完整,却也让《忍者杀手》的世界观具备了很大的可讨论性,《忍者杀手》梗因此得到了强大的生命力。在《忍者杀手》的粉丝社群,你可以看到《忍者杀手》梗可以和各种亚文化融合在一起,形成格外“生草”的节目效果。
不过,《忍者杀手》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再次掀起热潮,还是因为最近亚马逊的黑色星期五活动中,《忍者杀手》小说电子书因为33日元一本的“骨折”售价刷屏了整个畅销榜。
在排行第一的《药屋少女的呢喃》和排行第二的《葬送的芙莉莲》下,全都是《忍者杀手》——这为作品带来了空前的讨论度。
事件一出,曾经风靡一时,后来讨论度开始逐渐降低的《忍者杀手》梗,再一次复苏了,关于《忍者杀手》的讨论和二创相比以前明显变得多了起来。在X上,从“忍者杀手让五百年大魔头阿乌拉的天平吃瘪”,到“忍者杀手的出现一下子令8号出口的恐怖感荡然无存”,出现了各种《忍者杀手》的新梗图。
这股复苏之风同样也吹进了国内的社交媒体——然后,就有了开头提到的现象。今天的“南无三”,其实就是昨天的“终极侮辱”。
当然,就目前而言,《忍者杀手》梗还没有达到《刃牙》《海虎》那样的传播程度。但考虑到后两者的发迹历程,很难说《忍者杀手》梗不会走上一个同样的道路——毕竟,它们那辛辣味十足的气质,是真的太相像了。
如果未来因为某个契机,《忍者杀手》出圈了,大概也会和《刃牙》《海虎》一样,梗比作品内容火。对此,现有的《忍者杀手》粉丝们也看得很开:比起党同伐异,他们更希望的是,被梗引流来的路人也能发现《忍者杀手》的魅力。
而无论是看几章把“暴力美学”发挥到极致的《忍者杀手》原作,还是单纯玩梗说“怪话”,本质其实都是在按摩大脑皮层——只是为了解压罢了。
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:开心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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